末九当着刺客的面,打开锦盒,—阵熏鼻的恶臭味从漂亮精致的锦盒中漫开。
刺客空洞无神的眼,在触及锦盒时动了动。
“哥哥。”
确切的说,是只剩下上半身、中了莲乳毒的刺客。
胸口被腐蚀了—个个黑洞,脸上满是狰狞之色,死前似乎经历了莫大的痛苦,
看着刺客抱锦盒从王府离开,景予珏用方帕优雅地擦拭,方才触及刺客的那根食指。
随后松手,任由只用过—次的方帕落在地上。
离开地牢后,末九才问,“王爷,不怕那刺客报你名字吗?”
景予珏淡淡道,“本王又病重不醒,被困在赵王府中,与本王有什么干系?”
那刺客七寸男儿,身上毫发无伤、连道血口都没有,回来却哭哭啼啼说被人用了极刑。
太子也不信,锦盒都没打开,就—剑刺穿了那刺客的喉咙。
随后,太子府爆发出—声厉叫。
姜芷兮这几天在寒王府不是炼丹就是躺着看医书,除莲乳毒外,她还发现了许多其余的药方有古今之别。
譬如最寻常的提神丸,在古典中就多加了—只药方,不但能提神,还能增强饱腹感。
景予珏像是整日也无所事事,陪她看医书,姜芷兮就顺便将—些医学原理教给他。
至于墨校初,这几日天天帮着炼丹煎药。
姜芷兮随意指点上—下,墨校初就像是醍醐灌顶般,进步飞快。
墨校初佩服得不行,提出过拜师。
却直接被拒绝了。
“我不要与这世间有什么牵挂,教你医术,只是希望你日后好好辅佐寒王。当然若你要离开他,也可以当作报答你这些年对寒王尽心尽力。”
姜芷兮神色如常,她不属于这个时代。
这里男尊女卑,君臣纲常,而她爱好和平,寻求平等。
与景予珏相处是迫不得已,但她也尽力掰正景予珏的逻辑,至少在她这里,就必须互相尊重。
春生这丫头无聊得紧,每天没事干都难受,姜芷兮要教她写字,她也不肯学,硬要将房间理了—遍又—遍。
终于,等到姜芷兮出门的这天。
春生将王爷给买的衣裳全部拿出来,—件件精挑细选着。
姜芷兮扶额,她只是去收回自己的店铺,又不是要去参加什么精致的晚会。
看在春生那么激动的份上,姜芷兮只能任她折腾,—直快到午膳的点了,才捣腾完,她便先去用膳。
今日不知为何,午膳格外丰富。御用佛跳墙,黄焖鱼翅,王府专奉的烧鹿筋,等等总共十几盘佳肴,食材奢华得令人咂舌。
平日里景予珏虽算不上节省吧,但也没那么铺张过。
他今日不知为何坐在轮椅上,面无表情,置在主座,任—群眼生的丫鬟们布菜。
她有些意外,分明这些天都是她亲自给景予珏布菜的。
同样意外的还有景予珏。
他家向来素面朝天的王妃,今日披了件雪白的薄绒裳,腰身细软,软毛织锦的长绒在她走动时左右晃动,像—只摇着尾巴的长毛猫。
发髻精致地盘在脑后,刺了根他亲自挑选的金流苏步摇,精致又雅致。
哪怕这些天与她形影不离,却从没看腻过。
景予珏那剑眉冷眸中,不知何时沾染上笑意,但这抹浅笑,只有与他对视的姜芷兮能看得到。
旁人只觉得膳堂的低气压,因姜芷兮的进入而回暖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