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人提着周山深,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大厅。
周山深看到一个躺在床上身着道袍的男子,那人嘴角带血面色苍白,像是受了伤。
而坐在他旁边把脉的正是陈老头。
周山深这才知道,难怪没人看鼎了,原来是陈老头来了病人!
那道人也不打扰看病把脉,在厅中稍坐,把周山深往旁边一放安静等候。
不一会,陈老头缓缓开口。
“受了极重的内伤,若是要治恐怕花费不少!”
“尽管医治,白云观不差这点银子。”
陈老头撸了撸胡子,做足了高人姿态,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,里面躺着几颗鸽蛋大的褐色药丸。
取出一颗,也不用水,手上连点,那重伤之人便乖乖的张口服药。
点穴、轻功、内伤,周山深听出了些信息。
同时人也支棱了起来。
他刚才看出来了,陈老头对他并不重视!
也对,他煮的是参,我是萝卜……呸,我是人怎么可能认出我来!
“这娃可是你府上的人?”
白云观道人拿拂尘指了指周山深,问道。
陈老头打量着他,感觉很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。
又看了他焦黄的小脸和一身乞丐装,摇摇头。
“大概是府外的某个乞儿吧。”
陈老头平时很少施舍这些难民,倒是他几个夫人乐善好施。
那道人盯着周山深,咧嘴一笑,周山深感觉心中毛毛的。
这是白云观的正道?
不像哇!
歪道都抬举了!
不得不说,陈老头的医术不错。
这才一会的功夫,床上的男子面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。
又一会,他就被两个青年抬出了大厅,去了一个叫云来客栈的地方住下。
白云观的道人丢下了几张票子,又拎着周山深出门了。
“道长?”
周山深试探性的开口,声音说不上稚嫩也说不上老道,和平常的孩童声音差不多。
“嘿,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个哑巴呢!”
“我不过进园偷了株草药,下次再也不敢了,还请道长放我一马。”
那白云观道长脚上不停,扭头看他。
“你这娃看起来小小个却鬼精得很,陈大夫府上可不容易进,道爷一看就知你慧根早生,我猜行路帮还是乱石镇你都混不下去,否则也不会在来偷药,不如进我白云观做个童子。”
周山深略一思索,感觉有道理。
他虽有化参之能,一根红绳却能克他天精地源交汇,一卡脖子又被当人参,当人参的这一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!
呃……好像是醉过来的。
反正他是不想再变成萝卜了!
连个不懂行的都能知道绑红绳,可见他化参有多危险。
做人也不太安全,他现在化人了肉身硬度大减,和常人皮肤差不多,听说进乱石镇还要什么路引凭证,拿不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打杀了。
听陈老头刚才的话,乱石镇上的乞儿不少,以前在瓶中听说在暗面还是有个类似丐帮的小帮,他在镇上也绝混不到好。
最稳妥竟然就是白云观!
他有预感只要脚落了地,他便能每息长一分力气,每吸一口天地之气身形参躯也坚硬一分,又可吹气长高一分,如此不出十年……不对!
最多七年便能长成嫁接血藤时的伟岸仙姿!
上了白云观说不定还能学个本事,可徐徐图之!
“道长,上了白云观这内功可学么?”
那白云观只盯着他,笑而不语。
周山深心中那股毛毛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!
一路上花草树木,奇花异草不断,白云山可算是景色秀丽。
周山深总算是脚落地了,站在大殿之中,巨大的石雕只阴刻了一个“道”字,字的周围却是一个阳刻的圈。
他正要拱手拜师,却见拂尘一下子丢了过来。
抓他上来的道人冷漠道:“你只是童子。”
周山深拿着拂尘,一时间不知所措了。
道人说完不再理会周山深,甩了下袖子,走了。
周山深更懵了,童子该做什么,怎么做也没人告诉他哇!
不过这道人即然把他带回来,终归是有用的,总不能一下子打杀了,有讳正道之形象不是。
周山深想到这,心也放回肚子,在殿外天为被,地为床,就这么躺了下去。
睡床?
怎么有增强实力重要!
殿内那道人则一首在观察他。
见周山深不改“乞儿”的恶习,自然无比又毫不嫌弃的睡在地上,眼中有几分厌恶,同时也确认了他乞儿的身份,放心了些许。
“小子,你要睡到什么时候!”
周山深早就习惯在瓶中一睡到天亮了,白天晒了不少太阳,一晚上又有地源之气补充之下,他精神饱满神智清明力气尽复,闻言立即就醒了过来。
眼前还是那道人,只不过黑眼圈淡了几分。
道人心中的终于肯定周山深是乞儿了。
睡到天光才起,一叫就起这很符合这一行业。
不懒怎么做得乞儿,怎么能睡到日上三杆,不是一叫就起的,要不到饭的。
周山深一个翻身,不太习惯的拱手一拜。
“道长安好。”
道人冷冷的打量他,半响才开口。
“听好了,我是白云观掌教,俗名黄明,道号微亮。”
“是。”
“山下那位是云白观大弟子,每日会有人送食材上山,打扫水洗和做饭都是每日要做的,做不好少不了你一阵打!”
周山深虽然惊奇观中人数,但也识趣不敢随意问,触怒这掌教对他没好处。
“是。”
黄明指了指殿外一个小屋子,道:“以后你就住那里,后山是禁地,胆敢进去首接打死!”
想到周山深曾溜进陈府,他不放心又道:“记住了,是首接打死!”
周山深闻言感觉到了一股血煞之气,像是武道气息又不像,只觉周身寒毛炸起。
“是…是,必不敢讳!”
“嗯,去把自己收拾干净,饭送到大殿中,手脚一定要干净,做饭时让我看到你指甲盖儿有一丝黑,打断你一条腿!”
说完一甩袖子,往殿中走去。
周山深心中稍定,忙一路小跑到小屋前。
那小屋前有个石案,己有一大块肉和青菜、瓜果堆放在一起。
打开门,里面墙角只放了一把铜壶、一个竹杯,另一边则是床被、两套短衣。
屋后有窗,能看到后院水井、灶台和水缸以及锅碗等厨物。
周山深见自己一身脏污,身子下意识的一抖,身上、淡黄长衣上的泥土、尘土尽数掉落,这下意识的一抖仿佛天生就会一般。
抖落一身泥土,周山深脸上还是略显泛黄,与常人有区别,但不大。
周山深麻利的脱下长衣,折叠成条淡黄腰带,又套上床上的麻布道童装。
大约午间时分,周山深才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殿中。